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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陷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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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經過溪水鎮,姜禾猜測,當日的化功散可能就出在包子鋪,一心求證,直奔而去。

還是那個鎮,還是那條街,還是那家小店,但哪還有人在賣包子,就是街上偶爾路過的人,三三兩兩,行色匆匆,眉頭緊鎖,腦門就差寫著艱難二字。

姜禾攔下一人,“這位大叔,這家包子鋪怎麽關門了?”

“別說這家包子鋪,鎮子裏好多人家都搬走了。”

搬走,是怕自己回來尋仇?

見姜禾一無所知的樣子,大叔又好心提醒到,“姑娘,趕緊走吧,溪水鎮是個不詳之地。”

姜禾更疑惑了,“這話從何說起,溪水鎮雖然許久不下雨,但情況比瓊南好多了。”

“姑娘有所不知,不止是旱災,還因為辛公子。大概一個多月前,辛公子因為化功散不敵秦坤死在了溪水鎮……”

過了這些日子,姜禾以為自己接受了,想通了。但此時在別人口中聽到他,心還是顫抖的。

“本來這還不至於讓大家紛紛搬走,關鍵在於前些日子,教主放出消息說辛公子是他的兒子,你想想,當日的化功散鎮子裏的人幾乎全部參與其中,就是穹護法都以死謝罪了,何況我等?”

辛忱是巫越的兒子?

穹碧落死了?

呵,這些自己一概不知,瓊南還真是遠離江湖是非紛擾的好地方。

大叔還在繼續,“兒子莫名死了,屍首也被人搶走,別說那是教主,就是尋常人家也會想著討回公道。哎,姑娘,趕緊走吧。”

那人嘆息一句,就匆匆走了。姜禾也沒攔,只是反覆琢磨著“屍首都被人搶走”這句話,內心忽然又竄起一股小火苗,有憤怒,也有希望。或許已死,或許還有生的希望,自己都要找到他。

四方城,城門緊閉,枕戈待旦。

鐘情兩姐弟來得很快,幾乎是在索西征退守到四方城的第二天,人就到了。

“西征,逍遙門一別,想不到再相見,你已經能打傷巫越了,厲害!”鐘懷遠攬住了索西征的肩膀,一副哥倆好的樣子。

聽聞了臨水鎮的事跡,鐘懷遠心中格外激動,雖然西征最後被逼的敗走四方城,但傷了巫越,就是大大的長臉。要知道,鑄劍大會那時,西征最後雖然在巫越手中過了三十招,但人卻重傷,導致直接推出了之後的比試,無緣驚雷刀。

現在,可真是要說一句,今時不同往日。

索西征拿下放在肩頭的手,“懷遠如今也不可小覷,就等著與你並肩作戰,共敗巫越。”

鐘懷遠哈哈一笑,“那是,整個天下就是我們的了。”前一刻還豪情萬丈,意氣風發的人,一個轉頭,忽然低了嗓門,柔了語調,湊到秦悠面前,道了聲,“小師妹好。”

站在一旁的秦悠見鐘懷遠誇下海口,舍我其誰的樣子,就想起了年城初見,他也是誇誇其談,什麽家父正是鐘無垢,想來那時仰仗的是他爹。如今,好像又變了,大家都在成長,而自己也不是那個只會跟他擡杠的小姑娘了。

“鐘莊主好。”

這一聲,沒把鐘懷遠氣得半死,“小師妹,你還是叫我鐘懷遠吧,心情好就叫懷遠,要是再好點,就叫懷遠哥哥……”見了秦悠,鐘懷遠開始油嘴滑舌,哪還有剛才要指點江山的氣勢。

鐘情看著這樣的弟弟,搖頭失笑,走近索西征,這才問了句:“可有受傷?”

“多謝掛念,我並無大礙。”當日自己並沒有戀戰,巫越加上夏黃泉,說到底,自己並沒有勝算。師父教誨猶在,保全自己,才能成大事。

“無礙就好。其實,我之前有懷疑巫越與辛公子的關系,派去瓊南的人很快就查到了,那時候就料到巫越可能會以兒子為理由,親自上場。”

索西征引著鐘情往外走,到了一處空曠的草地上才停了下來,擦拭一塊石頭,示意對方坐。

“鐘情,溪水鎮的事你知道多少?”索西征終於還是問了,辛忱死,師父斷臂,姜禾消失,以及化功散,太多的問題,一直壓在他的心頭。

時局所迫,他也明白師父的意思,好好練功,不因他事擾了心神,才是正確的。所以,這些日子以來,他只做了兩件事,練功、守城。

如今大戰在即,前路生死未蔔,他想弄清楚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麽。

“西征,我不瞞你,根據事後查到的消息,穹碧落從陸曉生那裏得知了姜禾的行蹤,聯系了你師父,在溪水鎮布下天羅地網,抓捕姜禾。”

索西征想,可不是天羅地網麽,除了化功散,溪底還藏了那麽多殺手,以水怪為引,分開他們,逐個擊破。

“你當時在場,具體情形不用多說,你真正想問的是你師父為何殺了辛公子,以及姜禾如今怎麽樣了,對吧?”

索西征下意識握緊了拳頭,之後又松開,自己竟然懷疑師父,“是,不瞞你說,師父當日的行為我到現在都沒想通。”

見對方如此坦白,鐘情的心底有些欣喜,對面的人,無論是為人、武功、智謀,她都欣賞,若能交心,無論是對她自己,還是對整個無垢山莊來說,有益無害。

“那我也直說了,單憑幫助姜禾這一點,你師父沒有必要殺辛公子,殺了反而有害無益,但他又的確這麽做了,只能說明,還發生了其他的事。當日辛公子是追著一個黑衣人才進了樹林,出來的時候,卻是你師父。我猜想,辛公子可能撞見了不該知道的事情。”

話到這裏,鐘情頓了頓,緊接著表明自己的立場,“秦掌門光明磊落,他不願說,自是有他的理由。西征,你不要多想。”

索西征眉頭緊鎖,似乎無意再糾結這個問題,“姜禾呢?”

女人的直覺有時候就是準,尤其是一個聰明的女人,鐘情直接挑明,“你擔心她?”

“我擔心她,會與巫越聯手。”

“這倒是有可能,瓊南那次,要不是巫越送來了驚雷刀,她差點就死在驚鴻劍上。”

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,她又差一點死了嗎?索西征有些無奈,“不止救命之恩。還有接天鏈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,巫越也想斬斷接天鏈?”這個猜想,爹在世時,也曾有過。

索西征點了點頭,“跟夏黃泉交手這麽久,我能感覺到,巫越教並非有意挑起戰爭,攻城掠地不像是為了一統江湖,更像是被天災所迫。”

“斬斷接天鏈,引水緩解巫越教的天災,巫越是瘋了嗎?”

“是很瘋狂,但不是沒有可能,所以我們要趕在巫越與姜禾聯手之前,有所行動。”

鐘情想著近日得到的消息,“姜禾已經離開瓊南,目前已經過了溪水鎮。”

“事不宜遲,最好這兩天有所行動,我有個想法……”

“這個法子或許真能引巫越只身前來。”鐘情看著索西征,心道,懷遠要是能如此有遠見,敢想敢做就好了。

索西征說出自己的計策後,眾人稱好,立刻著手準備,一時間,四方城的十裏坡,人影穿梭。

秦悠望著眼前的山,面露疑惑,“大師兄,我瞧著這十裏坡,尤其是前面那座山,怎麽那麽熟悉呢?”

索西征還沒有回答,鐘懷遠已搶過話頭,“小師妹,這十裏坡距離昆侖派也不遠,你曾經見過不是很正常嗎?”

鐘情拍了下自家的傻弟弟,這一處,她記得,“那山有處斷崖,當日姜禾就是從那裏逃過了巫越教的追蹤。”

一直沒說話的索西征,其實一早就認出來了。時過境遷,想不到他們又回到了這裏,只不過這次不是為了搜尋姜禾,而是為了巫越。消息已經傳過去了,不知道巫越會不會只身前來。

經過鐘情的提醒,秦悠總算想起來了,“虧我當時還出手相助,早知道……”沒說的話,大家當然知道是什麽,若是早知道,哪會幫她,早早解決掉才安心呢。

只是,秦悠頓住是因為她忽然覺得,單單救命之恩這件事,昆侖派與姜禾算是兩不相欠。從今往後,不願過多提她。一來,有辛忱的原因,二來是考慮到索西征,這時候,她反而有些擔心大師兄會過多在意姜禾。於是轉移了話題,“也不知道,巫越明天會不會來?”

巫越會不會來?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她。

夏黃泉看著手中的消息,有些激動,“教主,姜禾已經過了溪水鎮,往昆侖派這邊來了。”前些日子教主說時機成熟,姜禾自會與他們聯手,時機,這麽快就成熟了?

一出瓊南就往昆侖派,是要去找秦坤?還是只是借道昆侖,直奔年城?夏黃泉摸不準,見巫越沒有回答,她又說了另一個消息,“剛剛飛來一只箭,上面有這個。”說著,遞上了紙條。

巫越接過,見紙條上寫著:想要兒子屍身,明日酉時只身前往四方城十裏坡。巫越瞬間毀了紙條,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笑,有意思了,這些可畏的後生是想要自己的命。

夏黃泉出聲提醒,“教主,這是陷阱。”

他也知道是陷阱,可萬一是真的呢?忘不了辛月問他要兒子的場景,想他二人叱咤風雲多年,到頭來兒子身死,還不能入土為安,這讓他情何以堪。

“無妨,你不用偷偷摸摸跟著。”

“教主!”

“黃泉,我還沒老到幾個後生都對付不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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